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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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夤夜潛出, 夜奔百裏, 金銀後利重重砸下去,繁州穰州谷州, 一則小道消息迅速流傳開去。

這個叛軍首領其實另有身份, 乃京城蕭氏宗室之人,欲謀害兩皇子圖繼嗣之事, 哦, 那廢太子已經被謀死了。

不需要很明白,只需要足夠震撼。

戰事一起, 每日都有大量的百姓四散逃離,消息一經放出,即如滾水下油鍋,以燎原之勢飛速往四面八方蔓延。

即便是蕭琰腳下的繁州, 底下人聞訊火速趕至,根本就沒法捂, 甚至連具體源頭都辨不清了。

蕭琰得訊的時候, 正值傍晚, 他剛剛和牧淵等將估算完, 繁州軍備撐不了多久了。

憑空一聲驚雷乍起,震得兩人目眩神動!

蕭琰神色首次大變, 霍地他站了起身, 直接撞翻高足方幾,茶盅杯盞粉碎一地,“你說什麽?!”

他兩大步上前, 揪住對方的衣領拉起,厲喝:“你再說一遍!!”

蕭琰心中之驚怒難以用言語來表述,抓住衣領的一只手,青筋暴凸。

可不管說多少遍,都不會有第二個答案。

他最重要的謀算,籌謀十幾年埋藏最深也是最大的一張底牌,已為蕭遲洞悉。

“蕭遲!!蕭遲!!!”

“戧”一聲佩劍出鞘,狠狠直接把雄鷹展翅大屏風劈成兩半,直接砸飛出去,把帳篷拉出一個大洞,“哐當”一聲巨響震天。

重重粗喘,他恨極了,恨不得當場就將蕭遲斬殺大卸八塊!

“主子?”

牧淵上前一步,他神色也很陰沈。

作為知情並參與謀劃的重要一員,牧淵震撼驚怒不亞於蕭琰。只眼下不是光驚怒的時候,好半晌,他勉強收斂情緒,沈聲道:“主子,我們恐怕得另做打算了。”

不是恐怕,是一定。

外頭都以為說的是靖王大公子,但知道來龍去脈的,一聽就明白了。

哪怕現在成功殺死蕭遲蕭逸也無用了,嗣子計劃宣告失敗。

沒錯,蕭琰最後一個隱秘身份,正是蕭遲猜測的四人之一,益都王嫡長子蕭昐。

孝,好學,聰敏而朝氣蓬勃,又離京多年,和京中無牽扯。益都王府又家風清正,他“母妃”早逝,家有繼母嫡弟,正正是過繼嗣子的上佳人選。

後續都安排好了,只要皇帝三子俱亡,他有把握出繼承祧。

十幾年了。

在成功前的最後一刻,突兀告破。

蕭琰心中怒恨可想而知。

可不管他再怎麽憤恨不甘,如今謀算落空,備用計劃就得馬上提上來。

再不甘,他也只得咬牙:“傳令!”

重重喘了幾口氣,蕭琰厲喝:“鳴金,收兵!”

“奔赴穰州!!”

……

蕭琰迅速收攏兵馬,取道向東,直奔穰州。

必須立即建立戰略縱深,先收穰州,再取谷州,而後是池州徒州,占據大半個江南東道,據天險先穩穩立足,再伺機外擴。

江南富庶,糧草軍備源源不斷。

必須要快!

因為江水南北已有封禁不住的趨勢了。支撐了這麽長的時間,把消息一鎖再鎖,往兩位皇子的爭鬥上一推再推,盡可能把事態往輕裏引導,但也已經差不多了。

甚至,朝廷的反應比蕭琰預料的還要快。

據報,信州大營已經動了。

信州大營常駐十萬大軍,陸師水師,戰船常年足備,兵鋒一出,強勢直指南岸。

也有可能不是京城朝廷。

蕭琰想起彭州大營,蕭遲竟能這麽迅速就調動彭州大營八萬大軍,算算時間,他幾乎是一進去就點兵而去,不禁讓人懷疑,他手裏是不是有虎符?

既然他有彭州大營虎符,那麽信州大營呢?

霍參不見了,算算時日,還真正好。

蕭琰不禁冷笑,都是皇子,蕭逸混得可真夠丟人的!

不過,這也不能太怪他,誰讓他沒有一個足夠讓人愛屋及烏的親娘呢?

想起這女人,蕭琰眉目一鷙,眸中徹骨痛恨一閃而逝。

……

蕭琰揮軍向東,繁州之圍立解,外面的消息立即進來了。

頭一個就是霍參的消息。

他攜虎符成功渡江,抵達信州大營,信州大營立即發兵,戰船開拔,指向大江南岸。發信之時,正擬以聲東擊西之計攻向宣州的渠縣一帶。

若順利,三日,最遲四日即登陸宣州。

蕭遲等人算算時日,就是明後天。

蕭遲毫不遲疑,立即率軍趕往宣州渠縣。

第二日清晨,信州大軍成功抵達渠縣,水陸齊頭並進,直奔繁州。

之所以選擇宣州,就是為了盡快馳援蕭遲。

所以雙方很快就成功匯合了。

霍參撩袍跪地,呈上虎符:“卑職不辱使命!!”

“很好!”

信州統軍的威衛大將軍龐德率信州大營大小將領,齊齊下馬跪地:“卑職等叩見寧王殿下!!”

“好!快快請起!”

隨著和霍參龐德的匯合,北岸消息全部獲悉。

首先是聖旨,皇帝給信州大營並北岸諸州密旨,密切監測盡快探清,可見機行事,務必保證二位皇子的安危。

發旨時,事才初發,是北岸諸刺史先後上折告狀的,那時霍參還沒到北岸。

還有一道是給蕭遲的,讓他見機行事,如遇不妥立即離開,危急時可調用兩營大軍。

霍參抵達信州大營同時,江南的具體詳情已經六百裏加急發往京城了。

還沒有回音。

霍參道:“算算時日,折子該抵達京城了,陛下很可能調動郝州覆州,或者京營的大軍南下。”

兵力大增,優劣即時調轉。

蕭遲卻搖搖頭:“不能等了。”

眼下就是最好時機。

蕭琰牧淵非常了得,大軍壓境,一日即下了穰州,現正火速撲往雲州。

另外還有竇廣,竇廣很得民心,他發揮了不小的作用。蕭琰當機立斷,已告貼告示陳明自己的身份,另汙蔑皇帝謀害昭明太子並欺騙先帝,陰謀取得帝位,他不得不死遁離開,如今舉起正義的大旗,聯合靖王大公子奪回國祚,讓大晉重歸正統。

不管真假,也算師出有名。

不過老百姓不理這個,皇家爭位太過遙遠,竇廣離他們近多了,竇廣很得民心,所以老百姓情緒還比較穩定的,蕭琰因此也很有一些群眾基礎。

大軍南下,步兵輜重,再快也快不到哪裏去。一旦蕭琰排除異己完成,建立戰略縱深成功,還有群眾基礎,江南地方富庶丁口稠密,到時再想根除,要付出的代價就大了。

難保不會發展成一顆難以拔出的毒瘤。

所以不能等了。

眼下就是最好時機。

蕭遲當即下令:“全軍聽令,往東全速進軍!!”

現在他們兵力已稍勝蕭琰,都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,誰也不比誰差。

殲殺逆黨,現在正是時候!

“是!!”

……

蕭遲率大軍往東急進。

避開矩州,直取穰州。

蕭琰已下雲州,立即掉頭。

雙方在穰州往北的八十裏的原野上展開一場激戰,不分勝負,後蕭琰率軍進入穰州成,緊隨其後的蕭遲隨即圍住,又一場激烈的攻城戰。

前方激戰正酣,從白日一直持續到入夜。

後方,裴月明來到蕭綿所在的營帳。

她站定,守門小太監驚訝,忙見禮,裴月明讓他入內通報。

蕭綿沒有進入大雁山,他留在通縣別院和王鑒等人一起四散的。

當然,也不敢讓他自己亂逃。

一他是皇子,二他這趟出來不是游玩的,後頭或許會用上他也不奇。

人手再緊張,蕭遲和裴月明也安排了人保護他。

暗衛帶他離開通縣,隨即趕往繁州藏匿下來,等蕭遲率軍進城,悄悄匯合。

所以蕭綿一直都在。

還是充作小文書,跟著葛賢他們一起住。

帳篷小,小太監兩步並三步,蕭綿忙忙迎出來,“三嫂。”

見過禮後,二人入帳坐下,蕭綿看了裴月明一眼,微微垂眸。

蕭綿被皇帝養得怯懦了些,但怯懦卻不代表蠢笨,這等激戰的關口,裴月明多的是事情去忙,現在卻特地過來他這邊。

而且不是讓人叫他過去,而是直接來了。

蕭綿有點不安,“三嫂,你來是……”

裴月明笑笑:“三嫂來做什麽,想來也你也猜到了吧?”

“矩州起兵造反,朝廷援軍一時未到,而此時,正是殲敵平叛的最好時機。”

“不然,等蕭琰徹底清除了異己,盤踞江南東道,到時就麻煩了。”

目前矩州軍中的“昭明太子之子”,並非真的蕭琰,不過是他推動下順勢打出的謀反旗號,靖王大公子欣然采納,並選了人出來當這太子之子。

如今這矩州軍,明面還姓蕭。

這幾天,裴月明吩咐伺候蕭綿的小太監,陸續將蕭琰和矩州那邊的情況告知他,不過蕭綿信了幾分,就不知道了。

底子已經打好,裴月明也不廢話了,她直接說:“三嫂就想問問,你父王可有給你留下親信舊部?”

矩州軍中,如今蕭琰牧淵掌控大半,但蕭氏家將,也不是沒有的,譬如大將陳宗,老將姜虔。這些都是祖上就跟隨歷代靖王征戰平叛的老將,在矩州軍根深蒂固,蕭琰一時半會也沒法動搖,只能借戰事一個個除去。

“陳宗姜虔這些,都是曾經跟隨過你父王的人。”

蕭綿有些慌亂:“三嫂!……你知道的,我自小沒和矩州聯系,已經十幾年了。”

久居深宮,皇帝又看得緊,除了明面上的探望,蕭綿並沒有和矩州聯系過。

“你也知道,我父王犧牲的時候……我還小,我都不認識他們……”

蕭綿急急忙忙解釋,裴月明並沒有反駁,她只道:“是嗎?那你再想想,還有什麽法子沒有?”

裴月明直覺是有,蕭綿眼神有些躲閃,他明顯心慌,一看就有貓膩。

不由精神一振,她也不急,只慢慢說:“我也知道,你父祖的基業不易,你不想就此湮滅愧對先人,這些我都能理解。”

連她都看得明白,皇帝是不想讓後任的靖王再掌兵了,作為正主的蕭綿肯定清楚的。

不願,不甘,抵觸,肯定有的,人之常情。

“可你父祖忠心耿耿這麽多年。”都四百載二十多代人了。

“你總不想他們落得一個叛逆之名吧?”

裴月明緩聲勸:“再說了,要是確實是你們靖王一脈起兵也就算了,如今,不過為他人做嫁衣罷了。”

蕭綿低頭不語,雙手不由攢拳。

“再有一個,大晉國力強盛,兵鋒所指,這蕭琰敗北也不過早晚的事,

“陳宗,姜虔,這些人都是跟隨你父王南征北戰多年的老人,忠心耿耿,你就忍心看著他們被蕭琰一一除去嗎?”

“就算沒除去,早晚也要落得一個叛逆罪名,這可是要誅盡九族的”

“你仔細想想,你忍心見嗎?啊?”

“……別!別說了!!”

事實證明,像蕭逸這樣演技超群心理素質過硬的人並不多,蕭綿差遠了,裴月明一而再再而三,他心裏防線終於崩潰了。

他按住臉,半晌起身沖進內帳,再出來的時候,手心捏緊一枚指環。

陳舊,泛暗啞銀光,很久質感的一枚指環。

蕭綿低聲說:“這是我父王遺物。”

是他上京的路上,姜虔將軍設法悄悄給他的,並再三叮囑,若有不好,他傳信過來,必會上京相救。

匆匆一面,又教了他許多韜光養晦的生存之道。

“好!”

很好,裴月明站起身。

她神色一肅,鄭重承諾:“只要將軍們裏應外合,殿下必上旨陳明,無附逆之名,只有內應大功。”

“他日你開府或就藩,他們若願意跟隨你左右,殿下必會為你們全力斡旋!”

蕭綿擡頭,用力點了點。

……

成功說動蕭綿,裴月明準備。

該怎麽安排,她和蕭遲已經商量妥當了。

鄔常陳雲等五六人跟隨,要委屈蕭綿和他們了,換上敵卒布甲,抹上鮮血焦黑,最後狠狠心在身上開道口子。

而後混進城下,趁著沖殺而出的敵軍回城的時候,跌跌撞撞一起跟了進去。

沒多久入夜,蕭遲鳴金收兵。

穰州城內。

軍醫營人滿為患,“暈厥”過去的鄔常等人被匆匆擡到軍醫營。軍醫營人滿為患,檢查過是輕傷,簡單包紮一下就被擡到一邊擱著了。

人太多,根本沒法顧得上,只能讓輕傷員自行醒來再歸隊。

鄔常他們往身上多纏了點,慢慢爬起身往外。

營號,名字他們都有,能混過一時,但不長久,因為一歸營立馬就能被認出來了。

鄔常他們得爭取時間。

幸好有眼線配合,這姜虔也是個親力親為的。他正在巡察城下軍備,民夫兵卒來往穿梭,鄔常一行很容易就接近他,把手心戒指一展。

姜虔立馬看了過來。

對上蕭綿的臉,心一震,立即按捺住,姜虔頓了頓,不著痕跡打了個眼色。

鄔常陳雲就帶著蕭綿往那邊去了,接下來的事情,就不用他們操心。姜虔很快安排了人接應,把他們帶到他駐紮的城南營房。

沒多久,他就趕回來了。

蕭綿和姜虔的見面,兩人都很激動,這個不必細述。這邊鄔常陳雲一看,心就擱下大半了,很好,這姜虔顯然還惦記著先主。

說到激動處,蕭綿和姜虔都落了淚,最後姜虔看了鄔常等人一眼,卻讓人先帶出去。

終於剩蕭綿一人,他回頭看了一眼,低聲問:“姜將軍,他們說,矩州不過為他人做嫁衣,那個瞿炎就是蕭琰,是不是真的?”

“瞿炎,蕭琰,果真如此!!”

姜虔一楞,隨即恍然,登時大恨,他們這群老家將早就懷疑了,果然啊果然!

“四公子,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
蕭綿抿了抿唇,半晌,他低聲說:“父皇,父皇他無論如何,都不會讓靖王再掌兵的了。”

他很難過,姜虔也是,這主從二人低頭默然片刻,最後蕭綿低聲說:“矩州靖王世代忠良,我想著……總不能讓父祖背負謀逆之名的。”

姜虔長嘆一聲,“好!”

既然如此,那就由他安排吧。

……

鄔常和蕭綿被安置到一處營房。

姜虔並不敢給他們特殊待遇,怕風險,只借調整之名,將他們放到麾下營部裏頭,安排了什長,告知了旗語和口號等等,替了身份藏匿下來。

蕭綿很緊張,在營房裏來回走動,沒開窗,但他時不時往窗外張望,不敢外出半步。

鄔常卻不然,姜虔安排很合他心意,他出去給眼線傳信了。

一明一暗,各自行事,俱借著戰事,將消息送出。

私下,姜虔聯系陳宗幾人,密鑼緊鼓安排起來。

和蕭遲那邊約定了,明日三更,更鼓一響,即開城門迎朝廷大軍而去。

裏應外合,誅滅叛軍及其首領。

……

江南多雨,正是汛期,時不時暴雨傾盆,雨水流淌低窪街巷滿溢。

只戰事並沒因此停止下來。

不管烈日還是雨水,激戰尤酣。

蕭琰此人,確實頗厲害,不管是朝堂推波陰謀算計,抑或真正上場統兵征戰,他樣樣了得。武藝過人,心思慎密,上馬能戰,下馬能謀,軍事後勤面面俱到。

從征戰伊始,每逢大雨歇後,他下令立即清掃積水,具體安排到各營,不管有多累,嚴令務必安排人以最快速度清掃幹凈,違者重懲不怠。

戰事持續,傷員很多,積水滋生蚊蟲,潮濕環境很容易引發疫病。

第三天的入夜,正好雨後,鄔常蕭綿提著大掃帚就在南城門前不遠。

大家貌似賣力掃水,實際.神經都緊繃著。

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,只等三更。

三更一至,籍換班之際,將蕭琰放在南城門的營部和眼線利索解決,立即打開城門。

篝火熊熊,只聽見大掃帚刷刷的聲音,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還差一刻鐘,就到三更。

誰知這時,變故陡生!

……

蕭琰發現了不對。

他正欲一個個除去這些蕭氏老將,又籍戰時,正是高度關註姜虔等人的時候。

姜虔也知道,所以非常小心。

他之所以要三日後,就是要時間寬裕,將布置放在正常調動裏,務必不留痕跡。

姜虔還是頗有信心的,他祖輩矩州為將,本人在軍中經營數十年,哪怕後來被牧淵壓下了,他還是有自己根底。

全力布置,萬分小心。

可蕭琰還是察覺了。

他這人,天生就對危機和異樣嗅覺靈敏。

剛剛商議了破敵之策,有些眉目,他心情頗佳,隨手翻閱傷亡和調防冊子,目光一定,眸光微微一沈。

食指在冊子上點了點,他立即把楊銳牧淵吩咐去查,並傳令安插下去的營部和眼線務必打醒十二分精神。

當天深夜,急報送返。

蕭琰霍地站起,怒極反笑:“好你一個姜虔!”

正好,一網打盡!!

……

還差一盞茶就三更。

天黑黢黢的,臨時,各營主將傳令,今晚有突襲任務。

兵士迅速翻身而起。

而南城門,姜虔長子姜谷親自率人直奔左側的一列營房。

迅速包圍,踢開大門,沖將進去。

計劃中,是捂住睡夢將士的嘴,直接一刀斃命的。

誰知,變故陡聲,大門一開,哐當一聲銅鑼大響,整個營部都驚醒過來,幾乎是瞬間,“咻”一支響箭沖天而起,爆出艷藍火花。

蕭琰心腹不顧反殺,直接率兵突圍而出,直奔隔壁的南城門。

篝火倒伏,鮮血噴濺,但由於反應迅速,他們趕在最後一個橫栓被拉開的時候,成功殺了上來。團團護住城門。

馬蹄聲大作,飛快由遠至近,一場內亂迅速平覆,蕭琰打馬緩緩踱近,居高臨下冷冷盯著披頭散發的姜虔,“哼!”

“軍法處置!!”

楊銳一把堵住姜虔嘴巴,吩咐拉下去。

蕭琰半句話也不和姜虔多說,以防後者說出什麽不應該說的話來,他環視逐漸安靜下來的各處營房,“搜!”

“凡無故徘徊在外者,視為同謀,一律就地斬殺!!”

蕭琰瞇了瞇眼,蕭綿很可能在。

對於姜虔突然叛變的原因,他猜了一個八.九不離十。蕭琰立即下令,核查姜虔麾下親衛,以及這些天被調整過的所有兵卒,重點檢查手腳,務必找出蕭綿及其同黨!

……

鄔常心下一凜。

三更一至,他們一扔掃帚正要直奔南城門的,誰知形勢急轉直下。

營房回不去了。

迅速往後飛奔。

幸好小巷還有其他人,聽令趕至的姜虔親信兵卒正驚慌四散。

他們混在其中。

但很快,蕭琰下令普通兵卒放下兵刃不殺,乒乓當啷一地,他們就凸顯出來了。

很快被人發現了。

鄔常背著蕭綿狂奔。

踏踏狂奔沖過一條小巷,突兀剎住腳步,鄔常陳雲等人迅速轉入。

裏面有一口井,追兵越來越多,不得已,他們咬牙跳了進去。

閉氣,下潛,頭頂不斷有腳步聲,往井下眺望了好幾次,幸好鄔常他們下潛及時,沒有露餡。

最後,腳步聲遠了。

但還是有人巷口,環視左右。

“頭兒,怎麽辦?”

這不是辦法啊,早晚會搜出來的。

鄔常低聲道:“殺了這幾個人。”

殺了,再離開,現在見一步走一步了。

正當陳雲一咬牙,撐著井壁要一躍而起的時候,忽他一頓。

耳邊隆隆牛皮大鼓擂響,是城外的。

這是,要開戰了?

可南城門沒開啊?

怎麽回事?

……

南城門沒開。

可是西城門開了。

姜虔在矩州軍經營了這麽久,狡兔尚有三窟,他留了一個後手。

虎頭大刀揚起,姜虔惡狠狠盯著蕭琰,被堵住的嘴嗚嗚怒罵,後者冷冷驅馬而來。

“都殺了。”

蕭琰下令,將所有姜氏親信盡數斬殺。

趁勢,一舉徹底排除異己。

可恨發現得晚了,不然他還能設伏敵軍。

手起刀落,“哢嚓”一聲骨折脆響,頭發斑白怒目圓瞪的頭顱滾落在地,咕嚕嚕熱血噴濺。

蕭琰冷冷挑唇:“你那小主子也很快被找出來了。”

一並下黃泉罷。

側頭,他正要詢問進展,誰知這時,突兀城外鼓聲大作,蕭琰眉心一皺,怎麽回事?

“報!!”

“不好了!西城門守卒被殺,西城門被打開了!”

蕭琰霍地回頭:“你說什麽?!”

……

姜虔傳信約定,南城門不行,即有變,讓蕭遲立即轉往西城門。

一刻鐘後,西城門開啟。

但很快就會頂不住要關閉,務必抓緊。

到了約定時辰,南城門沒開,蕭遲眉心一皺,立即與周世昌等將轉往西邊。

夜色漆黑,所有人都盯緊了西城門。

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忽“轟”一聲,西城門緩緩拉開。

“將士們,沖啊!!”

先鋒將趙瑯暴喝一聲,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帶著先鋒騎兵沖了出去。

蕭遲立即下令:“擂鼓!!”

“轟”一聲戰鼓擂響,煞費苦心謀求的戰機,終於到了!

蕭遲側頭看裴月明,叮囑:“你在外面,盯緊後勤即可。”

可不許進去。

不管什麽情況!

“嗯,我知道。”

裴月明安撫他,“我會的。”

她不會武不擅兵,當然不會進去拖後腿,“你放心,我等你。”

她鼓勁:“此戰,我們必旗開得勝!!”

“沒錯!”

蕭遲轉頭看遠處城頭,此戰,他務必大破蕭琰,將此賊擒殺!

他抽出佩劍,“傳令!!”

“全力進攻!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誒,最後一戰了,這對兄弟還是要你死我活,不知段貴妃親眼看了,有啥感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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